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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5200 -> 玄幻魔法 -> 陛下每天都在逼我篡位

正文 第15章:贫民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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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第十五章贫民窟

    “是。www.kmwx.net

    陆白应道,转身准备离去,刚走两步,突然又被朱温叫住:“罢了,朕亲自过去。”

    说着,朱温一脸阴沉的起身,走到陆白身侧:“朕去更衣,你派人盯紧了他们,随后与朕一同前去。”

    说罢,朱温便带着德公公去了内殿。

    宫外,惠惠和扎尔可达在集市上逛了一上午,临到吃午饭的时候,惠惠想起,自己以前曾在城西吃过一个叫霸王馄饨的店,虽然门面不大,但皮薄馅大,很是鲜美。惠惠便拉了扎尔可达去吃,但是越是往西边走,民情便越是大不相同。

    京城城西人烟稀少、门庭冷落,连街边的商贩也是寥寥无几。

    惠惠顺着记忆来到那霸王混沌摊,只见那里支着一个破旧草篷,却不见有人摆摊,几张木桌上落满灰尘,还结了不少蜘蛛,看起来已荒废许久。

    一个衣衫褴褛的汉子推着推车走过,车上躺着两具尸体,都是衣着破旧、面色青黄、蓬发垢面,身上散发着臭味。

    见二人衣衫光鲜,那汉子露出一个惊讶的表情:“二位可是来寻人?这店的老板去年得了瘟疫死了,二位还是请回吧。”

    两人脸上的笑容渐渐消散,他们沉默着穿过人烟寥落的街道,对此思绪万千,却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“这可与之前所见情景大不相同啊。”扎尔可达感叹道,他看着眼前的一切,不由露出一丝怜悯。

    惠惠也是一脸茫然的看过,脑海中想起前些日子好似有通报过这里发生过瘟疫,算起来,这瘟疫才过不久,灾情尚未得到控制。

    两人走了没多久,便听见背后传来马蹄声,那声音由远及近,来的很快。

    二人停住脚步,回头望去,正好看见朱温和陆白骑着马赶了过来。

    扎尔可达也看见,顿时脸色一变,将惠惠抓到自己跟前,给朱温和陆白让了一条道。

    朱温在惠惠面前停下马,从马背上一跃而下,目光紧紧落在扎尔可达抓着惠惠的那只手上,口吻怪异道:“谁允许你擅自出宫的?”

    他眸子漆黑,眼神犀利得紧,惠惠看着朱温,只觉后背的鸡皮疙瘩都要竖起来了,下意识缩了缩脖子:“这个……我其实是……”

    “是我带惠惠出来的。”扎尔可达帮惠惠回答了朱温。

    “你?天子脚下,王子带朕的人出宫,难道不应该知会朕一声吗?”朱温望向扎尔可达,二人站在一起,体格强壮的扎尔可达把朱温衬得有些娇,只是朱温眉目凌厉、帝王的威严让他在扎尔可达面前,毫不示弱。

    扎尔可达一时理亏,竟找不到话反驳他。

    他将惠惠从扎尔可达手中拽过来,目不转睛的盯着她片刻,许久,从缓缓道:“要出来也应当通知朕一声,不要让朕担心,若是你想逛,朕也可以陪你一起。”

    声音很,很柔,若不是那张依旧跟石头一样冷硬的脸,那就温情到极致了。

    惠惠瞪大眼睛,看着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,心中流淌着莫名的情愫。

    “陆白。”

    不等她在那双眸子中陷的更深,朱温突然转头唤了陆白。

    陆白应了。

    “你先回去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“无碍,今日朕与惠惠和扎尔可达在外面游玩。”

    陆白依旧不放心:“可是,陛下,您的安全……”

    朱温摆摆手,心意已决:“这里是京城,朕还出不了事,你且回去,无须担心。”

    他语气强硬,陆白见此,也只能遵旨。

    陆白牵上马,与惠惠擦肩而过,他有些担忧的看了她一眼,终究是没说什么,带着两匹马儿离开了。

    待陆白走后,便只有三人同行,这三人之间,却在无意间散发着尴尬僵硬的气氛。

    三人这一路走来,哀鸿遍地,惨不忍睹,惠惠越看越难过,直到她见到一个五六岁的姑娘正抱着自己奄奄一息的母亲嚎啕大哭。她怀中的女人气息奄奄,面黄肌肉,紧闭的眼下一片青黑,仿佛正在生死边缘挣扎。

    惠惠终于忍无可忍转头拽着朱温的衣袖,泪眼汪汪的望着他:“救救她们好不好?”

    朱温也明白她的意思,反手将她的手攥在自己手心,拉着她去就近的铺子买了几个包子。

    拿到包子,惠惠立刻眉开眼笑,赶快跑姑娘面前,递给她一个包子:“妹妹,给,喂你娘吃吧。”

    姑娘抬起脸,双眼哭的红肿,看到包子时来不及道谢,喜极而泣的抱着怀里的女人,把包子掰碎了,往她嘴巴里塞。

    这边正吃着一个,不料突然间一个孩从几人面前跑过,动作迅速,将惠惠手中的包子抢过,而后便一溜烟跑远。

    惠惠大惊,转头看向孩跑去的方向,大叫:“我的包子,你给我站住。”说罢,提着罗裙,追了过去。

    惠惠跑了许久,终是在一家挂着白灯笼的一户人家外停住了脚步。惠惠眼见着那孩从正门跑了进去,而后便没了踪影。

    而屋子里也传来哀哭声,门外吹过冥纸,撒了一地,让这户清苦人家显得愈发凄凉。

    惠惠探了脑袋进去,只见屋中两个老人正跪在布置好的灵堂前大哭,那孩子便躲在后面狼吞虎咽的吃馒头。灵堂上写着奠先婿岳书衍之灵位,落款的时间,却是在一个月后。

    惠惠秀眉紧蹙,忍不住走了进去。

    里面哭着的人见进来的是一年轻姑娘,不禁露出一丝疑惑,那老妇人抹着泪抬头看向她:“姑娘有事吗?”

    “嗯……我偶然路过,听哭声凄惨,这屋内的陈设又如此奇怪,所以想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?”

    那老妇人听此,发出一声哽咽的哭声,肩膀颤抖,几度张嘴,却根本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这场面一度失控,惠惠有些措手不及。

    而此时,旁边的老汉停住低泣声,擦擦眼角的泪,起身,唉声叹气道:“姑娘有所不知,这些天来,我郑家可谓是飞来横祸啊。”

    “嗯?若不嫌弃的话,不如告知与我,说不定能帮上忙。”

    这边本就是贫民窟,飞来横祸这事并不罕见,但之前的场景已让惠惠极度压抑,所以现在也是抱着能解决一件便是一件的心态。

    “哎,姑娘,老汉家得罪了得罪不起的人,只怕是一品的大员来了,也未必能解决的了。”男人沉沉叹息,摆摆头,不打算将此说出来。

    惠惠挺挺胸,一副十分仗义的样子拍拍胸口,义正言辞道:“几位不必担忧,有什么事尽快说便是,我一定尽力帮你们。”

    这般说来,两人便是面面相觑,良久后,那老妇人长叹一口气:“是到如今,我们两个老东西也没什么可怕的了……之前京中瘟疫,我染了病,因买不起药,女儿孝顺,便与一家钱庄签了身契,借出三两银子来。我们家世代务农,年年都是这个月初一,员外便会给工钱,便可将银子还上。谁料这个月因为灾情耽搁了,晚还了两日那钱庄竟不要银子,偏要拉我女儿去抵债!”

    惠惠大惊失色:“那就能强抢民女?”

    老妇人痛哭道:“我们这女儿自与隔壁家的秀才订过亲,听了这事,我们和女婿去了大理寺击鼓鸣冤,谁料那钱庄背后是张承又张大人撑腰,那张大人看上了我女儿,故意设了这个套儿。女婿在大理寺一时不忿,冲撞了官老爷,竟被抓起来,判了斩监侯……”

    说到这里,老妇人哽咽不已,再说不出话来。

    惠惠双手叉腰,气呼呼道:“岂有此理,真是岂有此理!张承又是个什么玩意儿,难道就可以藐视王法吗?”

    惠惠一边说一边看向朱温,她本以为朱温定会出头,却见他面色阴沉,一声不吭。

    “什么身份也不该做这事啊。”这根本就是乘虚而入。

    惠惠气得要命,咬牙道:“你们在家里等着,我一定帮你们把女儿女婿救出来!”转身便走,刚到门口,就被扎尔可达拦了下来。

    “惠惠,你要去哪?”

    “去官府要人。”

    “你冷静点!”扎尔可达拉住惠惠的手腕,欲言又止。

    “为什么不让我去?”惠惠大叫道。

    扎尔可达叹了口气:“你要清楚,你现在的身份,理应是不方便参与官场中事的,且看朱温的态度,这个张承又恐怕确实非一般的角色。”扎尔可达到底是王储,政治上的弯弯绕绕,他也经历许多,对朱温十分感同身受,因而可以理解他并没有马上站出来的选择。

    但惠惠却冷哼一声,她回头,望向郑家凄凉沧桑的院,那提早挂起的纸灯笼在风中摇曳,她目光悠长,神色渐渐凝重起来:“这种事,我既然遇上了,就不能不管!”

    说完,人已经大步而去,扎尔可达只能跟了上去。

    很快,惠惠已经到了大理寺。两扇朱红色的大门庄严厚重,前朝太宗亲笔御笔亲题的匾额在阳光下闪闪发光,门边的大鼓旧的褪色,鼓面也凹了下去。

    惠惠深吸一口气,走到鸣冤鼓前,拿起鼓锤,“咚咚咚”得敲了起来。

    不一会便有两个官差从里面出来,见是个姑娘,不耐烦道:“你又何事?”

    惠惠挺直了腰杆儿:“我要鸣冤!”

    那两个官差露出一个不屑的神色,却还是把人放了进去。

    大理寺卿李时是个年过五旬的老官了,做官多年,最是圆滑,这大理寺外的鸣冤鼓已有许久没人敲过,他不禁有些头疼地看着堂下的惠惠和扎尔可达,狠狠拍了一把惊堂木朗声道:“何人鸣冤?”

    惠惠气势汹汹的瞪着李时,没有下跪,大声道:“我要告张承又张大人强抢民女,贪赃枉法,而你大理寺卿不分青红皂白,冤枉好人,罗织罪名!”

    李时面色一变,而后却忍不住笑了起来:“这郑家人还真是不死心,不知从哪里又找了一个姑娘,竟敢来敲鸣冤鼓。”

    李时冷哼一声,一字一顿:“强抢民女?本朝律法,欠债还钱,天经地义,郑家未能按时还钱,以女儿抵债,又有什么问题?”说罢,他转头看向下座的师爷,道:“把字据拿上来,给这位姑娘看看。”

    师爷得命,随后转到后堂,取出文书来,递给了惠惠。

    待惠惠看过字据,李时道:“这字据上面白纸黑字,写的清清楚楚,逾期未还,便拿人抵债,合情合理,何来强抢一说?”

    惠惠脸色难看至极,扎尔可达也将脑袋凑了过去,随意看了一眼,还当真如李时所说,此事合情合理。

    “反倒是你们两人,藐视朝廷,诬陷官员,该当何罪?”官老爷大怒,惊堂木重重在公案落下,声音响亮、惊人,惠惠被吓的一哆嗦。

    惠惠皱眉看着单据,说道:“单据上只说是郑家子女,可并未提姓谁名谁。”

    “郑家只有一女,难道不是她,还能是别人?”官老爷反问。

    扎尔可达心知惠惠的意思,大笑道:“我是郑家义子!若是张大人想娶,娶我如何?”

    李时气得脸色青黑:“来人,将这无礼之徒赶出去。”官老爷头疼的扶着额头,气的浑身发抖,赶紧叫来捕快,要将惠惠和扎尔可达赶出去。

    人过来了,但还没碰到惠惠,便被门外一道声音而打断。

    “李大人好大的气势啊……”

    李时抬头看去,一眼便认了出来,这人是当今圣上,登时脸色大变,猛然起身:“皇,皇上!”

    朱温双手负在身后,面色铁青,走到惠惠身旁,神色十分微妙。惠惠见朱温出现,嘟了嘟嘴,乖乖跟在他身后,一声也不吭。

    李时已哆嗦着双腿从公案旁走了下来,带着公堂上所有人跪在地上,道:“老臣参见皇上,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“方才你们所说之事,朕已经知道了”朱温并没叫众人起来,反而站到李时面前。

    “皇上……”李时吞吐唤道,心翼翼抬头观看天子脸色,却只看了一眼,便吓得低下头,解释道:“皇上,此事老臣是秉公处理,并未徇私枉法,还请皇上明鉴。”

    “朕知道,但,你们是以何罪名扣押了那民女的未婚夫?”

    “这……”李时无话可说。

    “是做了什么伤天害理之事,要判他斩监侯。”朱温言辞突然犀利,口吻中夹杂着怒气与冷意。

    众人察觉,李时登时也是心惊肉跳,胆战心惊道:“这,老臣知罪。”

    “只是,这岳书珩大闹官府,还袭击朝廷重臣,理应……”

    “袭击朝廷命官?这书生伤了谁?可有人验过伤,朕在这里,你可将伤者一一传唤,朕倒要亲自问问,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,能如何伤人?”朱温挑眉,居高临下的看着他,那目光仿佛能将李时的后脑勺盯出一个窟窿。

    “老臣知罪,老臣这就叫人放了他。”察觉朱温的口吻和脸色不对,李时也不敢多说,赶紧哆哆嗦嗦的承认罪行,随后还叫人将岳书珩放了。

    捕快走后,这公堂上低沉的气氛才稍微缓和了些,随后朱温才叫众人起身。

    朱温坐上大理寺卿的位置,李时又忙叫人奉茶,自己则袖手立在旁边,低头不语。

    “疫情刚过,民情疾苦,律法当严,但人情可暖。郑家一事,虽合法,却不甚合情理,李大人认为,当如何解决?”朱温淡淡道。

    “这……皇上,那郑家女现在已入张府之门了。”李时颤颤巍巍道。

    朱温面色不变:“张大人是国之栋梁,朕向来依仗于他,想他绝非不通情理之人,之前定是不知此事,你且派人去与他说一声,叫他把那姑娘放回家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李时不得不从,赶紧派人去通知张乘又。

    而人走后,岳书珩便被人带了上来。

    此时的岳书珩可是相当的狼狈,衣衫褴褛,身上不仅有泥渍,还有早已干涸凝固的血渍,蓬发垢面,身上脸上也多处是伤,眼里满是恨意。

    当他刚被带上来时,便冲着李时一番痛骂:“狗官,我死也不会放过你,你会不得好死。”

    什么难听的话都骂出来了,丝毫没注意旁侧的惠惠等人。

    李时虽气的七窍生烟,但奈何朱温在,不得不将怒气压下去,面色僵硬道:“闭嘴。”而后看向朱温:“皇上,您看这……”

    “放人吧,且把借条拿来。”

    “是。”李时得命,挥挥手。

    押着岳书珩的捕快立刻给他松绑,并将他放了。

    刚放了,岳书珩便要冲过去给李时一拳,却又被捕快抓住了,一旁的师爷十分机警,将借据塞进他手里道:“这是郑家的借条,给你。”

    岳书珩当场愣住,瞪着两只眼睛低头看手中的借条,眼里荡起涟漪,他颇有些激动的抬头看着朱温:“你是谁?为什么要帮我们?”

    “大胆,此乃当今圣上,岂是尔等平民能直称的?”李时怒道。

    “皇上?!”岳书珩大惊,始料未及,身体却反应的快,扑腾一声跪在地上:“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。”

    “起来吧。”朱温虚扶一把。

    岳书珩紧攥着手中借条,眼里说不出的感激。

    “书珩!”

    而正在此时,门口传来一位女子的呼唤声,众人的目光也循声而去。

    只见门口一位身穿粉色罗裙的姑娘泪眼朦胧的站在那里,她一边脸颊红肿,眼睛通红,一脸悲痛与疲惫,满头乌发已簪成妇人的发式。

    “姜儿!”岳书珩大喜,连忙转身冲了过去,同时门口的女子而提着裙子进来,与岳书珩拥抱在一起,两人顿时痛哭流涕。

    “姜儿,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。”

    “书衍……”郑姜儿哭成泪人,她哽咽道,“书衍,日后你便忘了我吧。”

    “不!这一生我只娶你一个!”他再一次重重的将人拥入怀中,且不停的道歉:“是我对不起你,姜儿,让你受苦了,是我没保护好你。”

    郑姜儿只能一直在他怀中摇头,泪水哗啦啦流。那场面真是感人至深。

    惠惠在旁边看的都忍不住鼻子酸涩,但心里却高兴的紧。

    然而高兴总是短暂的,随着郑姜儿而来的是一个陌生男人,年龄看着四十几岁,一身官服,气势不凡。

    他一进屋内,便行礼道:“臣参加陛下,未料到陛下今日竟有空闲管下官家中一件事,实在叫人出乎意料啊。”

    “张大人免礼,你是朝中重臣,随左相一同主理吏部,朕本不愿为一点事麻烦你,但既然朕碰见了,便忍不住想管一管。”

    “陛下爱民如子,臣佩服”张承又道,“只是国有国法,家有家规,一来郑家欠债在前,臣纳此女,本就合法合情,若因陛下求情,就放她归家,那日后欠债,难道都可这般儿戏,不用归还了吗?”张承又跪在地上,不卑不亢道,“且不提此女已被臣收入房中,如此放她归家,也叫她难以做人了。”

    张承又声音不大,但生生让刚以为解脱的两人哭声戛然而止,面上的表情顿时僵硬。

    惠惠也愣住了,大步走到朱温身旁,道:“这人明明是你们强娶的,债务都清了,你们还有什么理由不放人?”

    “原来是福使大人,请恕臣眼拙,方才没认出大人来。”张承又拱了拱手,态度十分轻慢。

    朱温沉默下来,他心知此事确实难了。

    “朱温,你想想办法,这可不行,人家郑姑娘可是有心上人的。”惠惠急了,抓着朱温的手臂央求道。

    同时郑姜儿和岳书珩也满怀期待的望着他。

    朱温眉间紧拧,眼里神色复杂,一直没开口做出定夺。

    因为此事确实是合情合理,他总不能下命让张乘又休了郑姜儿吧,说到底也已经成了他张家的家事了。

    “朱温……”惠惠见此事似乎不能圆满,心里又慌又失落。

    朱温幽幽望着她,眼里也满是遗憾。

    他叹息一声,道:“罢了,此事便到此为止吧。”

    “皇上,万万不可啊。”岳书珩顿时扑了过来,跪在地上磕头:“求皇上成全草民,姜儿是草民未过门的妻子,草民不介意姜儿已非清白之身,只要能和姜儿在一起,我什么都不在乎!”

    朱温缓缓闭上眼睛,心中也很压抑,但还是说了自己不愿说的话:“身为一国之君,朕也不可徇私枉法……”

    说罢,郑姜儿已经瘫在了地上,目光呆滞,泪流满面,岳书珩也紧攥双拳,额头压在地面,无语凝噎。

    “朕可以册封郑姜儿一个如夫人的身份。”

    话还没说完,惠惠便强行打断他的话:“不行。”

    说完,她拉着朱温来到旁侧,低声道:“你不是皇上吗?什么事你不可做?为什么要赐她为如夫人?这样不等于棒打鸳鸯了吗?”

    朱温无声叹息,悠悠解释:“不是朕不想,只是不能。赐她如夫人,至少在张府不会吃亏,也不会被人强迫,有足够的能力自保。”

    “但名义上她已跟岳书珩无缘了,你还是棒打鸳鸯了啊。”惠惠气的跺脚。

    而另一边的郑姜儿已经痛哭起来,同时跪在地上挪到岳书珩旁侧,哭喊着:“民女不愿,民女谢皇上厚爱,但民女宁死不愿再入张家,求皇上成全。”

    说着不停的在地上磕头,声声响亮,那张面可谓是凄惨至极。

    惠惠看的心疼,紧抓着朱温的衣袖,眼巴巴的望着他。

    朱温躲开她的目光,看着地上哭的凄惨的两人,无奈叹息:“岳书衍,若还想保全你二人性命,便赶快来谢恩吧。”

    岳书衍浑身一颤,心知此事至此,就连皇帝也不能说什么,可见其难处,他浑身颤抖,趴在地上,哽咽道:“谢……陛下……”

    郑姜儿听此,也瘫软在地上,状若痴傻。

    朱温不忍再看,转过头去:“你既是读书人,当为国尽忠,自明日起,赐岳书衍入官学读书,他日恩科,朕等你金榜题名。”

    说完,朱温甩袖而去。

    惠惠在后面看着朱温离去的背影,气的脸通红,远远的叫了朱温一声,一腔怒火。

    扎尔可达叹息,拍拍惠惠肩膀,道:“你也别气,各有各的难处,我们且回去吧。”

    “可是,就这样放着他们两个不管真的好吗?”惠惠心头的扫过地上跪着的两人,对于无能为力而感到恼怒与无力。

    扎尔可达也十分惋惜,摇摇头:“你已经尽力了,只要人还在,总会有希望的。”

    惠惠虽心有不服,但也只能这样了。随后便闷闷不乐的跟扎尔可达回去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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