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笔趣阁5200 -> 玄幻魔法 -> 骑士宣言正文 26.Chapter 26
- 第一纪元，天地法则孕育初代神，又称上古先天神，通常掌管某种自然力量，可以说，初代神来自于世界从无到有的过程。
第二纪元，初代神交合产生二代神，又称天神。二代神背叛了创造他们的父神，联合龙族开启诸神之战，又被称为“背徳之乱”。至此，多数初代神陨落，少数陷入沉睡以求避世，二代神创立了七大氏族，并在此期间创造了精灵和神兽，所以这些生物都具有神的部分特征和天赋。
尤特拉尼亚，火焰之神，是在背德之乱中成功上位的天神之一，与光明神巴德亚斯，智神乌帝，风神提塞，死神泰因，海神塔克雅法，战神希挞，共创七大氏族，七神氏族之内有众多小神依附拥戴各主。
人类降生于第三纪元初期，而诸神之战一直延续到第三纪元中末期，换言之，人类在这场天地浩劫之中只参与了非常小部分的剧情，然而在此期间人类的成长却是惊人的。
在各自信仰的神明的帮助下，人类迅速地修炼并突破凡躯，第一名凡神的诞生代表了一个新时代的开启。
“人类不满精灵占取大陆更多资源，那些神明各自忙着吞并敌方势力，兴许还乐得看见人间爆发这么一场战争，我们就是这么与精灵打起来的。”
沃尔德伦沉睡了太久，回忆起这些往事时叙述十分缓慢。此时他们已经来到提马哈的外围，打算休整一晚明日进城，篝火的火光扭动着，照出他明明暗暗的脸庞。
“…我活着的时候所记得的最后一件大事就是……海神塔克雅法被寒冰之神背叛，我看以他的怨念之重，陨落后恐怕催生出什么诡异的深海生物也不奇怪。”
沃尔德伦的言语之中对神明毫无尊重之意，也许在他的时代，他见过的神与见过的人一样多吧，毕竟那是一个神、人、龙、精灵混战的魔幻时期，又复杂又奇妙。
修尔与佩拉交换了一个眼神，不约而同地想到了北海的海妖潮汐。
“寒冰之神？他的名字是什么？”
修尔问道。
沃尔德伦顿了顿，在沙地上写下了一行字，不要直呼神明的名字，因为神能听见。
“我可记不住那家伙长得跟萤蔓藤似的名字，要知道，他们每击败一个神，就会把对方的姓氏放入自己的名字里，所以七大氏族最后缩减成了五大氏族，倒是名字个顶个的长，”沃尔德伦嗤笑一声，猫一样的眼珠里泛着慵懒的嘲讽，意味深长道，“那一个个可都是沾血的明证啊，真是无趣的荣耀……”
沙地上的一行字很快就被风沙掩埋，不留痕迹。
修尔默念了一遍这个熟悉的名字，艾斯嘉兰达，然后道：“这是凛冬之主的名字。”
沃尔德伦笑了出来，无趣地抛沙子玩儿，说道：“噢，他现在改称凛冬之主了吗？真威风。”
看这位古老魔法师的行径，其实很难把他和那些穷讲究的厄加贵族联系起来，一旦他的兴趣来了，总会时不时做出一些幼稚得吓人的举动，毫不在意他人的眼光；但有时又处处透出一股傲慢过头的矜贵来，让人恨得牙痒痒。
“那么，尤特拉尼亚呢？”
佩拉看着远远和的巨蜥一起窝着睡觉的小凤凰，大多数时候她都只听不说，不过她知道沃尔德伦不会撒谎，这种人不愿说时是打死也不说的犟驴，只要他说出口的，必定是实话。
修尔告诉过佩拉在冰霜之城时曾由小凤凰引来的异动，甚至招致光明神的窥探。她查探过戒指，却没有察觉到丝毫气息。
谜团有很多，等待他们逐一解开。秘书卷轴是一条线索，佩拉的武器则是另一条路。
沃尔德伦有些不耐烦地回答：“海神死后，火神就失踪了，我只知道她绝不会死。你家这只蠢鸡崽子身上有她的神格气息，很微弱，但确实是她没错。”
他答完后，佩拉就这么静静地望着他，那双金黄色的眼睛冷厉又充满危险的压力。
片刻，这位魔法师倒吸气嘶了一声，有些恼怒道：“我真讨厌你这双眼睛，再看我就把它们挖出来！”
佩拉无动于衷地盯着他，直到对方暴戾地从沙地里徒手抓出一只蝎子捏死，语气不善道：
“我只知道尤特拉尼亚同死神泰因打赌赢过，索取了重生作为战利品，哪怕泰因陨落，这个约定仍旧遵守天地法则，所以永久有效……行了吧？喂，刺客小子，让你女人把脸转过去！我不想看见她！”
修尔愣了愣才意识到沃尔德伦是在喊他，也许是他的攻击方式让魔法师一眼看出曾受训自某位刺客大师吧，但此时他只觉得哭笑不得。
“您这样说会让骑士大人困扰的，与其让她转头，您自己转头不是更方便些吗？”他十分偏心地随口敷衍了一句，笑了笑道，“听完您的一席话，似乎现在的时代已经算得上是和平了，至少人类和精灵的关系很不错，尤其光明教廷与精灵王还保有时常通信的友好关系呢。”
让他猜，他坚定地相信初遇时佩拉在骑士团长面前使用沟通树木的咒语，事后雷阿瑟绝对会通知教廷向精灵族通信询问佩拉的身份。
谈话进行到这里，沃尔德伦突然沉默了，他的神色怔忡又迟疑，似乎挣扎了好久才问道：“人类和精灵真的已经和解了吗？”
修尔眼神微动，微笑道：“是的，阁下，您沉睡后不久，人类与精灵就停战和解了呢。”
篝火发出了噼啪的声音，风沙在远处呼啸，沃尔德伦点点头，又摇摇头，低声喃喃了两句：“真的和解了啊…我猜也是，都过去这么久了……这样才好，可惜我们没赶上好时候……”
人类和精灵当初的誓不两立，到现在的友好共处，真是难以想象，时间巨流竟会开这样的玩笑。如果当时就能有今日之和睦，他和爱人也不至于……
来自第三纪元的魔法师突然站起身，往后面租借给过路人的民房走去，风沙沾不上他的衣袍，直到他的背影消失，他还是那么高贵而洁净。
目送他毫无礼节地离去，修尔将装了水的囊袋递给佩拉，这样干燥的环境对非火系龙族来说并不舒服。他捡起刚才被沃尔德伦捏死的那只蝎子，用金属手里藏的小刀沿着腹线挑开，挖去毒囊，拔去尾针，放入火中烤了一分钟后送到佩拉嘴边，整套动作娴熟至极，看来野外求生课定是满分。
“放心，这样没有寄生虫，这种蝎子的肉烤过后味道很像鸡肉，这部分的肉是最好吃的，喜欢的话我再去弄一点来……”
修尔笑着调侃道，“虽然比不过你猎来的牛分量足，但好歹能垫垫胃口，等明天进了城就好了。”
佩拉就着修尔的手咬了一口蝎子肉，乖乖咀嚼的样子看上去难得的温顺，上一次有这种错觉的时候还是他们一起在哈尔巴的酒馆，佩拉一个人吃掉了四人份的牛排，修尔都没好意思跟她说其中一份是他给自己点的。
嚼着嚼着，佩拉淡金色的眼眸亮了起来，简单地点评道：“好吃。”
还没等修尔说这就再去抓，少女对着远处假寐休息的巨蜥喊了一句什么，那头巨蜥眨了眨眼睛，把小凤凰往嘴里一吞，调头就钻进了砂子里。
修尔好像明白了什么……
果然，半分钟后，巨蜥的脑袋从沙土里冒出，张开嘴，里面有一筐的死蝎子，还有一只欲哭无泪的鸡崽子正从尖嘴巴里往外疯狂吐沙。
佩拉眼神亮亮地望着修尔，明明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，但却让人看出了一股期待来。
“……”
修尔不免失笑，再次熟稔地抓起蝎子处理起来，同时怀疑巨蜥是去扒了人家蝎子的老巢。他不厌其烦地重复烤蝎子投喂给少女，顺便忙里偷闲地问她：
“刚才沃尔德伦说你是我的女人，生气吗？”
佩拉安静地咀嚼，等咽下嘴里的肉才开口说话：“为什么要生气？如果他说你是我的男人，你会生气吗？”
修尔看了她一眼，摇了摇头，郑重道：“不，我会很荣幸。”
佩拉挑了挑眉，“我也是。”
修尔剥蝎子的手一顿，神情有些诡异地转头看她，难得显露出一股呆滞的气质。
被行注目礼的佩拉毫不介意地捧着烤肉回望青年，郑重道：“你以国士待我，我待君以圣王，同属彼此，死生与共，这也是我在这里的原因。”
沉默了片刻，修尔继续处理蝎子，并面无表情道：“抱歉，当我没说。”
他们两个，说的好像不是同一个东西呢……
佩拉唔了一声，继续咔嚓咔嚓嚼肉，接着问道：“我们什么时候进城？”
修尔把蝎子递到她面前，轻轻笑了笑，“这个啊，必须挑个好时候才行呢，到时别太惊讶了……”
翌日，同样时近黄昏，正值提马哈人一天当中最热闹的时段，工作了一天的男人们相约聚会喝酒，女人们在一起准备饭食，艰苦的环境与气候养成了提马哈人群居的生活习惯，也造就了这个格外团结的民族。
城门口驻守的卫兵们趁着换班的间隙聊上几句，混口小酒喝，正是他们一天中最放松的时候。
“嘿，听说了没？暴风角的风停了！”
“可不是！真是神了，我做梦都没想过还有沙暴停止的这一天！连长老会都被惊动了，你瞧每天派人在城墙上头观望呢！”
“你说他们在等什么？难道咱们这鸟不拉屎的地界，还真有什么沙神？”
“宁可信其有吧，毕竟当初穿越风暴而来的人自称是沙神使者……”
“亚尔斯兰？也是啊，自从他来了之后，咱们的日子就好过多了，瞧瞧当初厄加古国那群贵族的嘴脸，啧啧！”
“他可真是提马哈的恩人，哪怕长老会不待见他，我也愿意支持…诶？等等，你看那是什么？”
“什…天哪！那是……”
坐在地上闲聊的两个卫兵顿时站起身，连盔帽都来不及戴上，瞪大了双眼望着远方的沙漠。他们不知道，与他们有着相同举动的人不在少数，城内，越来越多的提马哈人民忘记了手中的事，不敢置信地望着远方的天空，胆子大的人已经放下东西往城外跑了。
城墙上站了三个提马哈人，两个已到中年，还有一个年轻人长得五大三粗，正扒着一条烤蛇啃得欢，一眼瞥到天边的异象，惊得一口把蛇连肉带骨头吞了，神奇的是竟然也没卡住！
“旺达！那是什么东西？”
旺达意为提马哈语中的父亲。
瘦瘦高高的中年人衣着考究，身上还熏了香，戴着一副细边眼镜，原本文质彬彬的他冷静的神色下慢慢透出一股狂喜，甚至没有像平时那样训斥儿子失礼的举动。
他激动地握住了砖石，跪下时神色虔诚且热泪盈眶，“是沙漠之神！吾等有生之年终于迎来沙神再临！”
说着，他拉过还云里雾里的儿子一起跪下，热切的喜悦将一贯矜持的面容扭曲。
另一个中年提马哈人穿着与此人相同制式的衣袍，紧紧地皱眉，既怀疑又畏惧地望着远处，轻声自语：“难道真的有沙漠之神？这怎么可能……”
只见天边的火烧云一直排铺到头顶上方的天空，一人能令沙蜥，脚踩风暴，身后是万丈沙瀑，圣光自他身上散发，照见无数黄金，峰驼，与蔬果，他带着财富与丰饶而来，难道不该是为提马哈人带来幸福的神明吗？
与所有提马哈人一起在关注这个激动人心时刻的，还有一些身份复杂的人。
城墙突出的砖石上高高地蹲着一个少女，她看着那远处的景象，默默伸手拉上了传统面巾，翻身跃进了阴影里，眨眼就消失不见，灵巧得像猫。
而距离沙城还有一段距离的异象中心，魔法师面无表情地背着手站在脚下如浪尖般不断向前行进的沙石上，瞥了一眼巨蜥驮着的修尔和佩拉，忍着杀人的冲动问道：
“我现在反悔行不行？我才不需要这些愚民的敬仰！”
佩拉坐在修尔前面，头也不回地说：“别忘了你立了血誓契约。”
修尔拍了拍她的手臂，示意她别太直接，自己则笑得格外纯良。
“沙浪相承，海市蜃楼，还有巨蜥和神使为伴，相信您的登场一定能让这些愚民都相信，您就是传说中的沙漠之神降世了。”
所以，早就说了，救这个魔法师另有用途。
他们要想称霸，首先就要真正掌控提马哈，而论起掌控提马哈，还有什么比借着神明的名头来得有效呢？